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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话陈大刚国潮火了,中国纹饰还没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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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馥李/文有一种紧迫感,时时压着陈大刚。

在中国收藏界,陈大刚是一个稍显另类的存在,很难说他是收藏家还是个学者,虽然文博圈里的人多奉他为“大神”——他收藏着很多件传世的丝织品珍宝。

陈大刚开办过国内首家专业纹饰研究馆,举办过多次和丝织品展览,他总是在各种场合,孜孜不倦地向人们讲述他的藏品,讲述它们的价值所在,这和一般收藏家刻意保持的低调,形成了反差,他从不认为自己手里的文物是归他所有——只是暂存在他手里而已。

由丝织品收藏,陈大刚涉入了对中国纹饰的研究,痴迷其中渐渐忘我,他想搞清楚关于纹饰的一切……越研究,越生出疑问,要去解释这些疑问,又发现了新的天地,再去研究,又出现了更多疑问,这样的螺旋一圈又一圈,缠绕了他很多年。到头来,他越来越焦虑、越来越着急,因为这些问题或者没有答案,或者连寻找答案的研究者也没有。

不疯魔,不成活。这是一种典型的学者心态,那些纹饰连缀而成的中华文明史,还有很多空白,那空白像一个个未完成的填空题,摆在那里,如芒刺背,他想填上,可他的心力、体力和财力都不允许。

这些年来,陈大刚四处奔跑,推动中国纹饰从博物馆、从收藏者手中走向大众,希望中国传统纹饰从古物中复活,为现代人的生活提供美的源泉,这件事已刻不容缓。

陈大刚着急什么呢?自己手里的这些宝贝藏品,还没有被充分认知和欣赏,他希望把它们尽可能地展示出来,让人们到他那儿去汲取灵感,去做设计,将传统文化的美,反哺给社会和大众,哪怕仅仅只是抄袭。

好在,对传统纹饰的研究,正从浮光掠影,进入到辨析和研究的时代,陈大刚孤独地行走了25年,渐渐迎来曙光,而这段时间,恰好也是文物收藏由少到多,文博研究由冷到热的时光。

其实,甲骨文的“文”字,就是一个站立着的人形,上面是头和左右伸展的两臂,下面是两条腿,中部胸间则是个花纹图案。文,即指“文身”。后来,“人”站立着没变,胸前的花纹省略了,后人増加了偏旁“纟”,产生了形声字“纹”,即花纹、纹理,因文字是用刀刻的,又引申为文字、文书。

殷墟甲骨文里的“文”字

文,是“纹”的古字,文和纹本就相通。而文字,何尝不可视作甲骨上花纹呢?它牵系着华夏文明演进的线头,几经迁延,不知跨越了多少年、多少个世代,携带着历史的默默温情,一直传习到了今天。

关于中国纹饰的种种,我和陈大刚先生畅谈了一番。

纹饰源流

经济观察报:如果追溯一下中国纹饰的源流,最早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?

陈大刚:中国纹饰起源于丝织品。从新石器时代早期开始,目前推断应该是从结绳记事开始,因为丝织品柔软更易于操作,便于表现纹饰。河南荥阳青台村仰韶文化遗址发现碳化了的丝麻织品残片,距今约年。而和丝绸相关的,碳化了的丝织品残件,则是年前就有了。

新疆出土的实物——西周的织锦,有简单的条纹,那也是纹饰。而更早的商代的青铜器则有丝织品的印痕,那时的丝织品非常珍贵,用青铜器作陪葬品时,要先用丝织品包着,出土丝织品的印痕就碳化了,包括三星堆也出土了碳化的丝织品。所以说中国纹饰是很早的,商代初期铸青铜器,也是先根据织绣纹饰做成模范再浇筑。

汉四神博局纹镜,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,外围是卷云纹,直径11.5厘米,山西博物院青铜博物馆/藏

目前已知有纹饰的实物,可以追溯到距今约的红山文化。中华第一龙C形龙,龙的额及鄂底皆刻有细密的网状纹,这就是纹饰。再追溯到距今约年查海兴隆洼文化,普遍认为它是泛红山文化早期,那里出土的玉器已经很精美了,有玉斧、玉锛、匕玉、玉佩等。女子戴的玉玦耳饰——耳环,放到现在也很时尚。圆环有线切割的口,有曲线纹,这也是纹饰。

中华五千多年文明,要找一个实物佐证,丝绸文明是最好的实例。因为丝织品以及纹饰延续而来的这条文脉,一直没有断,至今仍在传承。

西汉条状山字纹织锦。陈大刚/藏

经济观察报:我们在很多器物上都能看到纹饰,比如陶罐上的图画,那也算纹饰吗?

陈大刚:当然算!纹饰可以说是无处不在,它在不同的器物上是相通的,在新石器时代早期,大汶口文化的纹饰就很丰富了,有波浪纹、花瓣纹、草木纹、太阳纹、三角纹等等,还有表现人脸的,这也有多年的历史了。

在给收藏品断代的过程中,我发现每个年代都有自己的纹饰特点。后来收藏逐渐不止于丝织品了,只要有好的纹饰及研究价值,古琉璃、瓷器、玉器、金银器、木雕……不论什么材质的器物,我都会想办法收藏下来。

要说到对纹饰的收藏,纹饰又和丝织品关系最为紧密。我个人的能力有限,至少在丝织品这一块,从春秋战国一直到民国都有收藏,共计余件。同时代的其他材料器物的纹饰我也做横向的比较,比如宋朝玉器的素雅风,在同时期织绣品上的表现风格如出一辙。

痴人之藏

经济观察报:您是怎么开始收藏和纹饰相关的文物的,有什么特殊的机缘吗?

陈大刚:这要从中国年有第一场拍卖会开始的时候说,有了拍卖,收藏就慢慢起来了。那个时候字画第一,瓷器第二,玉器还没火起来。我年7月入行,也算是赶上第一波了。我是很认真地做收藏,每一件藏品都有笔记,记录收购价格、出卖人的特征、状况,甚至讨价还价地过程。

刚入这行时,头半年也是见啥都买。专门搞丝织品收藏,其实有一些偶然因素,我记得是有一次去逛潘家园,那时节应该是十二月份的一天,挺冷的,在一个摊儿上看到两个人,跟前摆了三件织锦唐卡,就只有那三件,不像其他摊位琳琅满目,我这一路走过去,随便问了一句多少钱?人家回说块。

年时块就是高价了啊!我那会儿还是新手,给自己定了个规矩,淘物件超过块不买,因为不懂,尽可能把损失降低。人家要块,我摇摇头。人家说那你还个价啊,我就说吧,心说这肯定不能卖啊,撂下话就走。走了两步,人家把我喊住了。说这一件,一共三件,你要买三件都得买。那时候我对唐卡一点儿知识没有,左看右看,盘算着“这块布”至少也是年前的,有上师像和藏文,这么精美的一件织锦,就算是现代人织,块钱也打不住啊。这么盘算完,就把三件唐卡买下来了。

回来后,为了把这三件唐卡搞清楚,我就四处找书买书——要不说我是认真地玩儿,北京的各大书店都跑遍了,什么考古书店、专业书店,结果一本儿都买不到,没有一本能把唐卡的历史、工艺、纹饰详详细细说清楚的书,只能找到相关的书里零星的一两篇文章,很难有个全面透彻地了解。

你要问那不是白跑了吗?不白跑!这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儿,这是个机会啊!说明那时候还没什么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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